周五,看到FB上面有一則號召採高麗菜志工的訊息,JOE也就報名參加了。周六前往雲林元長鄉的一處菜園,幫忙採收高麗菜,然後送去捐給育幼院和養老院。
才在不久之前,JOE和朋友聊到志工這一件事情。朋友是從事CSR(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企業社會責任)的人,他感慨的說,人們究竟有沒有意識到擔任"志工"這一件事情的核心意義是什麼??每每有人號召捐書到偏鄉,但是仔細看看捐贈的書籍,都是自己家裡不要的書。就連你都不想看的書,為什麼偏鄉的孩子會想看??究竟捐書的目地是照顧偏鄉的孩子,還是滿足這一些捐書人的某一種情懷?!每一年寒暑假,大專學生組成各種工作隊要到偏鄉幫助小朋友。偏鄉的老師說,其實每次有工作隊要來的通知,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只能把小朋友號召起來,讓大哥哥大姐姐們來上課。這一個工作隊和下一個工作隊,其實完全沒有連結。對於小朋友來說,幫助都是片斷的,無法連貫的。工作隊的志工們來了,滿足了自己熱情的抒發,然後拍拍屁股走了。而偏鄉的孩子,仍然不變。
這真是讓人警醒的一番話。如果當志工想的都是,我要給什麼?我要幫助什麼?我希望什麼?......那麼,跟"揠苗助長"這一句成語有什麼兩樣,不過是把滿足自我良心的需求,建立在弱勢互動的基礎上。究竟弱勢是不是受用,恐怕是很多志工的盲點。
說這一些,當然絕對不是否定志工們的熱情,相反的,更希望這一些熱情能夠真正發光發熱,成為弱勢真正受用的和煦暖陽。而我,更是警醒自己,擔任志工,受用的不只是弱勢,更受用的是志工。是這樣的機會和媒介,讓我們有機會滿足自我實現和分享的需求。我們以為自己在"給",其實獲得的遠比付出多太多。偏鄉的孩子,低收入的家庭,失依的老人,連自我照顧都匱乏了,究竟有什麼責任和義務,要照顧到我們這一群閒人的自我實現。可是,他們拿出自己的窘迫,拿出自己的困境,用自己最尷尬的一面來成就了每一個志工的自我實現。
感恩,真的只有感恩。我根本不敢奢望我付出了多少。因為,在過程當中,我獲得的喜樂和啟發,早已遠遠超出我少許的付出。
我真的愛上打赤腳踏在土地上的感覺。這雙腳,一眼就看得出不是莊稼漢的腳。JOE這個台北ㄙㄨㄥˊ來到雲林,看到其他志工們早已經開始下田採收。我二話不說,馬上脫了鞋襪,衝下田中。真的,當下的心情就像酷暑的午後,迫不及待的脫光上衣衝入海中的感覺。
親近大地是人的天性。腳踏實地的踩在泥土和菜葉上,心情是非常踏實的。搬了幾趟下來,額頭也冒出了汗水沿著臉龐滴下。心中真的是無比的快樂。是這一塊田的農夫,是這次志工活動的召集人,更是不知名育幼院的小朋友,成就了我有機會踏在田中央,享受如此貼近大自然的感動。
中午了,志工當中的一位大哥,自費幫大家叫了便當。召集人說,我們出來當志工,都是吃素食。無論平常如何大魚大肉,出來當志工,就懷著一顆心,吃素不一定只是信仰,至少可以幫助地球一點點。這樣的心情,非常的讚同呀!!
大家夥一邊吃飯一邊聊了起來。這一塊田的主人李大哥,談著務農的甘苦。農作物價錢好價錢差,對農民都只有微薄的收入。真正賺錢的卻是中盤、通路。通路在收購農獲的時候,是用公斤算。高麗菜的產地收購價,永遠是一公斤2元、3元。轉幾手從批發市場到零售市場(或超商架上),產地公斤計價已經變成末端台斤計價,而價格從收購一公斤2元變成一台斤10元。這還是現在高麗菜盛產價格低的時候。怎麼算中間商都是暴利,台斤和公斤40%的價差,加上從2元到10元的售價,獲利的豈止是數倍而已。
農民又能說甚麼呢?能嫌收購價低嗎?盤商一句話:賣不賣?還有別人等著我收。農民能不賣嗎?難道放在田裡面爛??李大哥說,他有個願望,希望有一天,可以跳過盤商,建立起直送消費者,最直接的銷售管道。我點頭如搗蒜呀~~
因為勞動,這個便當吃起來特別的香,特別的好吃。開心的吃完便當,稍做休息,繼續下田,今天總共有60幾箱高麗菜要採收咧。
一起來的志工真是臥虎藏龍,義消分隊長就夠厲害了,分隊長還帶著自己的兒子一起來體驗做志工的快樂。還有急診室的主治醫生,天啊,台灣醫院急診室的超勞早已經不是新聞,這一位醫生還能夠有這一份心力,一起下田摘菜。這一些都是最純粹,最簡單的心意和感動。
我發現,當志工是開心的。人開心了,心胸也寬大了起來。在這裡,人跟人的互動很簡單,不需要爾虞我詐,更沒有甚麼競爭優劣。能幹一點的就自動下田去負責摘採;年輕力壯的就知道要負責扛菜搬送;女生細心,就負責裝箱打包。工作不是為了薪水,也不是為了生活。談笑,喇賽幾乎是不間斷的。你虧我什麼,我笑你哪個,互動之間,外人還真看不出來,JOE和這一群志工竟然是素昧平生,第一次見面。
從採收=>裝箱=>打包上車。大家分工合作。從滿園的高麗菜,到完成採收,一眼望去採收過的痕跡,真的很有成就感。
下一次,有機會請和JOE一起來當志工吧!!記得,莫忘初衷,心懷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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