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對每一個現代都市人來說是在平凡不過的一件事情。上班忙碌時,排骨便當、雞腿便當隨意扒幾口解決了事;下了班依舊繁忙擁擠的或在高朋滿座的美食餐廳,或在摩肩擦踵的夜市小攤囫圇吞下食物。就算週末空檔,可以享受一餐的悠閒,伴著美酒、伴著音樂、伴著美景...享受中式、日式、法式...各種料理,那是一種補償的心理,補償自己平日的委屈或倉卒。

 

在港邊社區,想吃ㄧ頓飯可不是那麼容易!(呵,也不是什麼刁難情事啦) 謝 老師帶著大家體驗什麼是鋸木,什麼是劈柴。別看這斧頭簡單的舉起、落下的動作,看似容易,想要一次到位可沒那麼簡單。人家說,練習毛筆字要有「三到」:眼到、手到、心到。劈柴也是。斧頭舉起的那瞬間,劈柴者眼睛所專注的,全世界也就只剩下眼前的那根乾柴;手專注的握著斧頭,體會著斧頭的重量和重力加速度的律動;心無旁鶩,只是劈柴而已。就這麼電光火石之間,斧頭已然落在木座上,而那乾柴已經應聲一分為二。中國古代和尚在山上修行,劈柴挑水還真是重要的功課呢!而我們這幫都市鄉巴佬,叫我們對著電腦螢幕專注可以;對著車陣飛馳之間專注可以;對著Wii專注也可以;但是大概沒人可以在一時半刻之間,體會如何對著一根乾柴專注吧。

 

石磨則是台灣傳統以米食為主的農業社會中,非常重要的料理工具。因為除了米飯之外,其他所有的米製食品,大概都需要經過石磨成漿的手續,才能繼續後續的製程(豆類製品也是),例如:米粉、發粿、紅龜粿、蘿蔔糕、米漿、豆漿、豆腐、豆皮、豆乾...。當然也包括這一天準備給大家享用的鼎邊趖。老師說明著,社區中其實很多老一輩的阿嬤小時候都曾經是童養媳,每天往往天還沒亮就被叫起床從事各種勞務工作,推石磨當然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對這些阿嬤來說,石磨其實是她們生命中很沉重而不快樂的記憶。童養媳是普遍存在中國或台灣過去農業社會其中一種重要的人力交換行為。貧窮人家養不起太多的小孩,於是把女兒賣給有錢人家當童養媳。於是童養媳在婆家就身兼了兩種身分:勞務人力和傳宗接代。

就這樣,雖然 謝 老師沒那麼嚴格的要求每個人都要親自操作,但是大家也稍稍的體會到工作與吃飯之間的深刻關係。付出勞力辛勤的工作,是為求得一頓安飽;而吃得飽足也才有力氣盡自己的本分努力工作。於是,吃ㄧ噸飯絕對不是倉促隨便,也絕對不是奢侈享受。吃飯成了一種踏實和實在。在咀嚼中,我們知道這嘴巴中的米香是因為自己的汗水,得來理所當然;飽足是因為要繼續辛苦流汗,所以也理所當然。
  
  


當大家夥津津有味的品嘗著今天簡單而美味的一餐:滷肉飯、炒青菜、醬瓜、水煮花生以及鼎邊趖,這 時候謝 老師還在一旁笑著看大家用餐,更利用時間跟大家介紹「阿公的工寮」和「阿嬤ㄟ灶腳」。工寮所運用的都是廢棄木料,包括老房子拆除下來的樑柱木材、舊家具,利用這些廢料再製、再造,重新賦予木材新的風貌和生命。就連工寮本身的主要樑柱,也都是利用廢棄的「電火柱仔」(木質電線桿)架設完成。而灶腳每到吃飯時間,社區的人們就這麼自動的來一起服務,一起參與。有人負責食材處理,有人負責柴火,有人負責料理烹煮,也有人負責餐具清潔。不需要指定分派,大家就這麼自動自發的熱情參與。我看著每一個正努力投入協助今天活動的每一個社區夥伴認真的模樣;而社區夥伴也看著我們這群來這裡參與的遊客啪滋啪滋滿足用餐的神情,而從中獲得肯定與成就感。我想,這是我這一趟行程很重要的觀察。而我心中那個一直沒有提出來的疑惑,也許可以有了解答。

(未完,待續...)

延伸閱讀:從童養媳故事看中國另類婚俗文化/李宜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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